支教心得【老照片】平潭“诸娘子”笔下的南街美女!养眼养心哦!-海坛风

2020年10月18日

【老照片】平潭“诸娘子”笔下的南街美女!养眼养心哦!-海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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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是一种情绪使然,七十年代生人也渐渐开始怀旧了,平潭的南街曾经是多么活色生香地留在海坛人的记忆里,跨过岁月的痕迹,如今已经变得如许的苍凉破旧,那高高低低的石板路上写着几代“平潭老街人”的记忆,我也曾生于斯长于斯慈利教育网,今天用这篇小文一起来回忆“我们平潭这些年”。-----林芸
【标题】记忆中的南街美女

平潭的老南街,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可谓是这个小岛的“王府井”。街头能看到的除了偶尔有部队的吉普大卡车卷起满街灰尘之外,还有马车很拉风的从南街嘀嗒走过,留下几滩热乎乎的马粪冒着气呢,霸在街中央不急不徐的牛车拖拉机倒是常有的,时不时还和街边的人寒暄几句,顺带捎上个把人到路头那边的北街去,当然有辆凤凰自行车轻盈地顺着南街的斜坡摇铃疾驰就能赚足回头率,各家各户大门都是敞开着血溅太和殿,谁家煮点啥好吃的呀,谁家小皮孩儿犯错挨尅遭单打还是双打呀,谁家小夫妻斗嘴吵架闹矛盾啦,一举一动都是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谁家“诸娘子”(平潭土话一德路火灾,女孩子)长得漂亮,自然更成了左邻右舍津津乐道的话题。
那时妈妈上班的地方就在南街尾三岔路口的五金营业部,我家住在南街正中间十字路口坡上的红心公社大院内,(当年平潭的潭城镇和岚城乡还没分开统称红心公社,是这个小地方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呢),姐姐和我经常屁颠屁颠的跟着妈妈穿过南街去她单位。所谓南街全长不过百来米,撒泡尿就到的一段路,因为总有邻居出来夸姐姐长得漂亮,而母亲总是要尽量压制着心中的得意停下来寒暄着客气否认着而要走挺久的,可每当我吸溜一下流到嘴边的鼻涕,顶着又圆又凸的大脑奔儿傻乎乎的望着邻居时地府帝君,那等来是他们极为同情的目光,实诚的街坊邻居们就这样惊诧地看看姐姐再看看我,表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时妈妈明显感到我的长相影响了南街市容,就很过意不去的补充:“奇怪这几个孩子就她‘当另生’,(平潭土话,意思是比较另类)一点不像她哥哥姐姐”,其他人就会很同情的讪讪安慰“没关系,细像瓜大像花嘛”,我幼小的心灵深受打击,有时都郁闷得一整天不说话,回家后善解人意的姐姐安慰我说:“再怎么难看,总不会比酱菜铺的‘阿旦’姨姨更难看吧”。
我听了更难受了,每一个生活在南街的人都会对“阿旦”姨姨印象深刻,她一头短发欧阳雨晖,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远远地看竟分不出男女,不知是不是站酱菜铺久了的缘故,脸色永远带着一种萝卜干的菜黄,她其实是个很善良的阿姨,主要是因为永远烟不离手十足男人婆的样子把孩子们都吓到了,十指熏得黄黄的,给我们打酱油称酱菜时,她也会漫不经心的把烟叼在嘴上用她那鸭公一样的嗓子继续和人聊着天,有时直接把烟夹在手上就到身后的缸里打酱油,经七微常看到不经意间烟灰掉在酱油醋里,但我们从来不敢反抗。姐姐把我与“阿旦”姨相比,我这改变形象的心更加迫切了,于是,姐妹俩又开始热烈讨论南街那些资深资浅的美女们,深入分析她们到底美在哪儿……
奇怪,说到美女我们竟然最先想到的必定是一个从民国穿越而来的老者,按现在的说法应该叫“资资深美女”吧,永远穿着浆得笔直的浅色直筒棉麻长旗袍,妈说那衣服叫便衣长褂,妈还说她是真正的上个世纪出生的民国读过书的职业女子酸辣汤怎么做,干净的白色棉长袜套在黑布鞋里,顶着一头梳得一丝不苟的银白发髻,旁边斜插这一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镶玉银簪,一脸淡然风轻云淡的从南街轻盈走过,街上大人们总会很尊重的招呼她“饭吃没永清白塔寺?刘会姆”,那是我儿时印象最深的一道素净清雅的风景线,按姐姐的说法就是老人就要像她那样清清爽爽,看了让人舒服,支教心得虽然斯人逝去已久但却让我在懵懵懂懂间依稀感受到什么是民国风情美的风骨。

那时我家后门是开在公社大院的东边,三米巷过去是三栋连在一起的以前大户人家的老宅子,前院加后进很深分住着几十户人家,自从斜对门儿新搬来福清一家人后,就经常听到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原来是这家有俩美女姐妹,虽然姐妹俩都身材高挑长发齐腰,风格却是天壤之别。姐姐一头浓密的黑发高高盘起,衬着脸蛋更加的白净俊俏,尤其是在白衬衫藏蓝三角裙下面露出的修长小腿儿白得耀眼,以至于能看到若隐若现泛青的血管,她永远轻声细语安安静静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无比含蓄优雅,好像那是沁在血液里与生俱来的。
妹妹阿红皮肤却是小麦色,穿得十分艳丽,但那种艳倒十分适合她,长长的辫子往后使劲一甩转身回眸咯咯笑着祼婚,留下一长串清脆的笑声在小巷里飘荡,她的身边总是跟着一大帮“诸娘子”,围坐在门口的石凳上似乎要把整个小巷的通道都堵住,伸出手来比划着用凤仙花染的指甲谁的更红更亮,大声的聊着街上又时兴啥新料子新款式,笑声都快把老房子震倒,然后一群少女穿着当年十分拉风的乔其纱连衣裙和扫地的喇叭裤,嘻嘻哈哈地从南街走过总会惹出很大的动静,那份青春和拉风给这南街增添了多少的艳丽,同时也增添了许多阿姆鄙夷嫉妒的白眼,多年后看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和白玫瑰》,脑海里就条件反射出这俩姐妹,真真的是白的似那床前明月光,红的像那胸口的朱砂痣……

当然最美的要数南街百货号称岚岛一枝花的“五万”了,说起“五万”至今为止还有很多老平潭人津津乐道,现在要是说起“五万”不认识那就说明你不是平潭“街中人”或者属年龄尚小的后生“腻子”,这个“五万”就是赤裸裸的指她要是嫁人彩礼至少五万,当年的五万那可是天文数字呀,七十年代的平潭拿一块地盖一栋房子大几百块钱就能搞定,淳朴的海岛人似乎觉得已经没有啥能表达她的美,只能用这个最直白最俗气的天文数字才足以形容她的颜值。当时全国热映电影《小花》和《瞧这一家子》,陈冲和刘晓庆是全国人民心目中美女的标杆。南街尾三岔路半坡上的“时代照相馆”,门口挂着几个大相框,其中一幅是一个美女斜着身子,食指轻点圆润丰颊,嘴角的俩小酒窝令人沉醉,她的模样几乎可以跟“陈冲”媲美;另一幅照片是顶着一头蓬松披肩卷发的美女,花衬衣上的玫瑰花在她身上恣意地开放着,跟当年电影里“刘晓庆”的剧照足以乱真月影灯。陈冲和刘晓庆长相还是有差别的,可是我们的南街美女居然一个人可以活脱脱像这俩人的再版,以至于街上好多姑娘都跑到照相馆模仿这姿势照相。记得我姐就照了一张,居然也放在照相馆的橱窗外展览,为证明没吹牛,我还特地带同学到那相馆橱窗口看了好几次呢。
“五万”高中毕业以后就在当时平潭最大的南街百货站柜台,这无疑是百货公司里的活广告。小时候妈妈如果叫去百货公司买东西我总会表现得很雀跃,不像去打酱油、买酱菜那样推三阻四,从百货公司回来,我就会和姐姐津津乐道地议论她今天穿的衣服、梳的发型,绑是又是一个啥新发带,跟现在的追星脑残粉那是一样一样的。记得有一次去买洗衣粉,因为她戴了一对闪闪发光的耳环把我吸引住了,啥时候把找回的五毛钱给弄丢了,结果回家挨了妈妈俩“大栗子”,更离谱的是不时会看到南街上停着部队来城里购物的绿卡车,在不大的街面显得好扎眼,车上陆陆续续跳下一大堆阿兵哥,他们借买东西之名过一下眼瘾,平时威风凛凛的他们这时早已可怜兮兮的把她站的柜台围得是水泄不通,只为一睹芳容满足下好奇心,后来阿梅远嫁福州去,这也成为南街一件轰动的大事。多年不见但她那眉眼间的千娇百媚,始终停留在我记忆里的闸门里……

嗨,那个年代物质匮乏生计艰难,但人们追求生活乐趣、追求美的脚步却潮涌南街。如今的平潭早已成为对外交流合作的自贸区实验区,胡中惠台货、港货这些舶来品,让平潭女子可以任意打扮,看着满大街身着各色式样潮服的美女,总会让我想起儿时的南街,想起那些从南街走出来的元气美女们,伴着那记忆之下还有曾经爱美的我们,憧憬着穿上高跟鞋,抹雪花膏的少女时代快快到来……
2013年初夏于海坛
修改于2017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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