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婷婷【美文鉴赏】怀念老冰棒-吉水网

【美文鉴赏】怀念老冰棒-吉水网

怀念老冰棒
江 枫
小时候宛如爱情，每逢盛夏酷暑来临，唯一解渴降温的就是喝井水。
枫江镇上的老街，有一个非常热闹的牛圩，树冠蔽日的樟树，从层层浓厚的樟叶间过滤下来的空气，即使是天烧地热的季节，都是清清凉凉的，这份独有的凉，爽在躲荫纳凉牛伢人身上，凉在樟树底下井水里。取两三节长的竹子，节间凿开一个半月形孔做成竹罐，一根长绳拴住挂长，放到井里，使劲地沉入井水更深处，荡悠悠地提上来，那井水非常冰清爽冽红旗国宾车，送到田间正在劳作的父亲，突出的喉咙结一上一下，一咕嘟喝下去，那就是消暑解渴的极品。
这就是我认为最好的冰水。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镇上突然来了台制冰机，店门口用红漆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冰棒、冰水”等字样，昏暗的灯光下，那红红的字眼，燥动着小镇上所有人的心，人们看着稀罕物一样，觉得是不可思议。
这街头巷尾谈论着吃冰棒的坊间碎语，久而久之，父亲再也坐不住了，有一天，他终于摇着蒲扇领着早已垂涎三尺的我，手里紧捏着三分钱，来到了冰棒店。马来法这三分还沾着木匠活味道的银毫子，在父亲既迟疑又大方递给做冰棒人后，我接到了生平第一根冰棒，米黄色的外观，竹篾把儿，散发着袅袅冷气，一打开冰棒纸，那股意想当中的冷气，霎时传递到我的手心直抵心尖，我当时真的很好奇，在这样热的天，居然还有这么冰冷的东西，比起井水来，不知要冰多少倍。父亲在旁边催促我快吃。我哪敢吃，只是用舌头小心地舔着，牙齿偶尔碰到了冰棒，我都觉得非常地后悔。那根冰棒，是用糖精水调做的，尽管如此，那个年代哪会在意这些，我先舔着冰棒纸上的冰霜，吮吸着冰棒王依梓，它是那样的甜美和冰冽，那透骨的爽和钻心的甜，顺着舌尖遍布全身，慢慢地弥入心窝，传导到身体的每一处，似乎那无处不在的燥暑，瞬间匿遁全无，我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奢侈和享受。我分明看到父亲眼睛里，杜婷婷似乎也有一丝暗示，我懂事地把冰棒放在父亲的口里，父亲可劲地猛吸了几口三阳t2，露出满足的笑容，那一根三分钱的冰棒，融化在我们父子传递之间。

这样土豪的消费，在我经济条件非常拮据的家庭，绝对不允许有第二次的，我们改成用木桶去打二分钱一桶的冰水喝，那是可以全家享受的，既经济又实惠，尽管如此，那也是为数不多的几次。
真正让我印象特别深的是看了《黑三角》电影浴血金枪，挂在两棵树上的银幕上，那女特务为了刺探情报卖冰棒情景，我才知道，原来冰棒还有一个令人向往的名字叫雪糕，那长方块晶白透莹的雪糕，我恨不得从银幕上扯下来，吃个痛快。而露天看电影的观众，都是顾不得吃晚饭的主，先前以凉粉为主题的摊点，风光渐渐被骑自行车卖冰棒的人取代。在这个摆脸的场合，父母总是大方地给固执消费的小孩买上几根冰棒的，电影场里，吮吸着冰棒的声音，此起彼伏，撩得穷家孩子艳羡地干咕噜着喉咙。

自行车卖冰棒是个新兴行头。我惊奇地发现，街上出现了许多人骑着自行车，后面坐排上装着一个箱子，写着“冰棒”两个字，大街小巷，田间陇头超级搜查令，不停地吆喝着“卖冰棒哟”，那声音穿透赤日炎炎游艺春秋，扎着心奔心尖而来，打开冰棒箱子，里面层层棉絮包裹里，躺卧着整齐排列的冰棒，好一点的五分钱一根，差一点的三分钱，我当时非常诧异，用棉絮包裹的冰棒，竟然不会融化掉，没想到，那就是一个冰棒的保温箱。

后来我也有骑自行车卖冰棒的愿望，因为有一次我在村里樟树底下，看到了同村一个人，盘点着卖冰棒的钱辉子爷，那家伙突然有一天，居然买了店里的《岳飞》一本书，那可是我非常想买的一本书呀。
我的愿望终于得到了实现，父亲充分展示他的木匠好手艺，给我做了一个冰棒箱子，装备有了但是没有自行车，父亲就做了一个皮带斜挎在我肩膀上，想着书店里那本《岳飞》，这并不影响我走路卖冰棒的好心情，开始我不好意思大声吆喝，进价一毛钱五根的冰棒，虽然卖五分钱一根，但下午全部融化掉了，老只是保本，后来，我也慢慢地放大声招呼吆喝起来别说爱情苦。嚯！那冰棒卖得老快，满满一箱冰棒，居然也能赚个翻倍，看来，赚钱还要会吆喝！这样一个暑期下来，我肩膀上被磨了一层又一层皮，我的皮肤晒得墨黑墨黑的巴比伦饭店，看到我这个样子，母亲有时心疼得掉眼泪，而我第一次用自己卖冰棒赚来的钱，不仅贴补家用，还如愿以偿买到了那本书，那可是两块钱一本的书！我第一次感到劳动是那么地美好，是那么地有价值！卖冰棒的时候曲连杰，有时我真想从箱子里拿一根冰棒来吃，但一想到散发着油墨香味的书还躺在书店里，我便克制自己，渴了就喝那打来的井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积攒，我终于事与愿成，这人啊！有时候的诱惑，最大敌人就是自己的目标。

一九八八年，我来到了县城，那时，新华书店的冰棒最有名，依稀记得店老板叫胡新荣，五分钱一根到后来一毛钱一根，真是好吃。入夏傍晚时分，新华书店旁边的铁门就打开了。穿着裤衩的、光膀子的排着长队，有的是什么都不买，只是来蹭冰棒店里的冷气，有的是提着铁桶来买冰水的，更多的是买里面的牛奶雪糕。白色的大雪糕, 透明油纸裹着,素面长方体,中间插着根棍儿,经典的模样.拿起一根咬一口,松软香浓,舔一下,便有浓浓的甜奶香裹紧舌头.雪糕可不能咬着吃,那样很快就会吃完了.要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慢慢舔.舔一下,回味半天,还要跟伙伴比赛看究竟谁舔得更慢毕国祥。冰激凌安路勤，那是稀罕物，打开包装袋，里面露出冰激凌优美的外观，螺旋式的奶油波纹由下及上，一圈圈的延伸开来，白色的奶状伴随着清香扑鼻而来。下面的脆皮部分也是香甜可口，咬上一口德州一中，便觉浑身凉爽，沁人心脾，嚼在嘴里，软软的，香香的，再咬一口巧克力脆皮部分，更是香浓脆滑，让人回味无穷。就着新华书店那淡淡的书香，我经常一边舔着雪糕，一边蹭着在书店里美美地看着免费的书。

每个看过《罗马假日》的人，都幻想过有朝一日，在明媚的阳光下，坐在长长的台阶上，吃一根冰棒，再跟喜欢的人聊聊人生。每个听过以18亿身家登上福布斯富豪榜李兴浩传奇的人剑动山河，都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卖冰棒起家的。是呀，人生何尝不是跟冰棒一样，只有脱离拒绝融化的空间，奔放投身于冰与火的考验夹腿综合症，你的价值才能得到酸甜体现。

“每个人的记忆都是私人文学”，那份老冰棒的记忆，随着年代的久远，已深深镌刻在我的心中，成为一祯画，一首诗，一个难以泯灭的故事！如今的生活，迈步在琳琅满目的街头，随处都可以看到花色各样的冰棒店，它们勾兑着不同的味道，就像化浓妆的女子，恰恰失去了那种本真。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嚼着价格不菲的冰棒，不知怎么，总是远远不及当初那糖精水冻结成的冰棒给我带来的快乐，那声回音于大街小巷“卖冰棒哟”，那个斜挎冰棒箱的少年，那幕父子同舔一根三分钱的冰棒，再也不可能情景再现了，就像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光阴的指缝中，一滴一滴我的总裁老婆，流淌干净，那份曾经的清凉和甜蜜，深深滋润和根植于我的灵魂，它是伴随我成长的美好记忆一部分，是我人生书本上隔页的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