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奥面包车伊钢往事‖(66)9901部队之五:155医院,山背后那一片坟地-郭文涟

2017年07月26日

伊钢往事‖(66)9901部队之五:155医院,山背后那一片坟地-郭文涟


山洼里的坟地
郭文涟 | 文

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我又回了一趟则克台。此次去则克台,一是与有关单位商议建立则克台历史文化陈列馆事宜,再者还是想寻觅一下位于东方红农场155医院山后面的几十座烈士墓地。
说来十分汗颜,我在则克台生活了那么多年,而且我的好几个同学当年就在155医院工作,但我却不知道它究竟在何处。我只听说,它距离东方红农场不远,而且许多人都说那所医院当年的医生如何如何了得,医术怎样怎样高超,我却始终不知它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高超。
今年八月初,我的曾经在那所医院当过兵的几位同学,从遥远的内地返回故里,又去了一趟曾经留下过她们妙龄芳华岁月的地方--解放军第155医院。而我那时恰好远在乌鲁木齐,未能陪同一起前往都市猛男。

八月下旬,因为写作系列散文《伊钢往事》回了一趟则克台,无意中发现了牺牲于四十多年前几位烈士的墓地,触景生情,不禁感慨万分镜中的梦幻城,回来后写了一篇长篇散文《天山深处,那静寂的坟茔》刊发在我的公众号上,伊犁晚报也给予了刊载,引起众多读者的关注。尤其是当年在则克台,在天山深处当过兵修过路的复员老兵,他们在“留言”中询问:155医院背后的山里还有一些烈士墓,您去过那里吗?那里至今怎么样了呢,有人祭奠吗?
我就我所知道的,一一做了回答。因为我的几位老同学告知我,他们当中有回来旅游的战友,路过那里,都要下车去坟地上看一看的。还有一些读者,是烈士的战友,去那拉提旅游的时候,都要去祭拜一下烈士。还有的朋友告诉我,当年修路的部队,每年清明节的时候,都派专人回来祭奠扫墓的。
这样的回答,多少给予我一些慰藉。但我终究不知那个墓地在何处。
在忙完了建设陈列馆事宜之后,那天下午我们驱车前往位于东方红农场处的155医院。


所说的东方红农场,是六十年代初建立的一所国营农场。它建立在则克台东边阿布热勒山下的吐尔根一带。主要有专业军人和六十年代初内地支边来的青壮年组成。那个时候,东方红农场一带是一片芨芨草和巩乃斯河冲击出的河滩地。经过复转军人和支边青壮年的几年艰苦劳动,这里成为新源县农业发展最为兴盛的一座农场。一说新源县东方红农场,都知道座农场风景如画:条田成行,白杨树绕着水渠成行成排。国营农场职工种植的小麦、玉米、西瓜、蔬菜等,远近闻名。只是进入八十年代后不久,随着农村改革的深入,国营农牧场衰弱了,并逐渐消失林未央,失去了往日那种人丁兴旺歌声嘹亮的局面,东方红农场融入到乡镇农村里去了超异能少年。代之而起的是以吐尔根命名的一个乡:吐尔根乡。

所说的吐尔根是蒙古语,意思是湍急的河流。那条河是从天山深处雪山顶上融化的雪水而成,顺着一条沟流泻下来。春季里冰雪融化或夏日里大雨倾盆的时候,沟里的河水激流澎拜,泥沙俱下,牛羊马常常被冲至很远。数月里无雨的时候,它便潺潺流淌,溪流淙淙。
八十年代中期以后舒太妃,东方红农场像吐尔根河流一样,潺潺淙淙地消失在一片原野上了,只有当年生活在那个地方的人们才会偶尔想起它。因为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当年沉睡在吐尔根山上和沟沟坎坎里的野杏树开始芳香四溢招惹人群了。因而,这些年的每年春天,当漫山遍野的杏花盛开的时候,天南海北的游客云集于此,赏花看花,陶冶情操,流连忘返。但说起东方红农场,大都摇头不知。那么说起当年解放军第155医院呢弟子规手抄报?怕更是知之甚少了。说在155医院东北边的山洼里有几十座解放军烈士坟茔呢毛岸龙简介,十多年前或许还有人知道一二,但是随着近些年来的生活不断富裕,和人们把心思都放置在那漫山遍野的杏树杏花上,怕是知道或关注的人更为稀少了吧。

是这样的。就我们这一行五人,吉奥面包车只有一个我们唤作老马的人知道。因为他是那些牺牲了的烈士的战友。他当年亲自参加过掩埋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他也多次陪同活着的战友远道而来祭扫牺牲的战友们。他是我们的向导。
老马个头不高,虽然在这里生活已有三十多年了,但是浓浓的甘肃口音依然夹杂在他的语调中,语速快而卷舌音多,但是他的表达能力很好,几十年前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叙述起来仿佛让人身临其境,历历在目。

当我们乘坐的汽车驶过则克台养路段地界不久,进入位于阿布热勒山脚下的吐尔根地界后,老马说:那面砖砌的围墙里面,就是当年的解放军第155医院。
我从车窗外望去,只见一一堵与公路几乎一般高砖砌的围墙,绵延了很长一段,里面种植着的玉米已经硕果累累,枝干枝叶已经枯黄显示出如霜雪一样的色彩了。但是,由于是隔着车窗,看不见里面究竟有几栋房子,只有一排高高的白杨树依然在那里矗立着,不见一个人影,不现一头牛羊。也难怪,这么些年来,我多少次路过这里杠杠吕绍聪,都把这一块地方当做农家田园了,绝对没有想到这里曾经会是赫赫有名的解放军第155医院。据说八爪女,在山洼里的这所医院,是当年为应对中苏关系紧张时期建立的一所野战医院,医疗技术尤其是外科技术相当好承钢吧,当年地方上的老百姓有了疑难病症了,纷纷来这里寻医看病,有的甚至是从遥远的南疆来的。

同行的老马说:当年修建独库公路的遇险战士都送到这里来抢救,牺牲在路途中的,或者伤势过重不幸死亡的战士,就埋在距离155医院不远的山洼里闽k。十多年间,那里掩埋了有50多个战士。
我说:不是说这些牺牲了的战士坟,都迁到位于尼勒克县的乔尔玛烈士陵园里去了吗?
老马说:没有。那只是给他们修建了一个衣冠坟,做祭奠用。他们的尸骨,依然埋在这里。
我说:哦,那每年有人祭奠扫墓吗?
老马说:有。当年修建独库公路的部队依然没有忘却他们,每年清明节的时候,都会派专人回来祭奠扫墓。我们这些老战友听说了,都会一起去。还有,就是远在内地的战友,回来探访故地或去那拉提旅游,途中都想去烈士墓地看看的,我们知道了都会陪同一起去。

在新源县,你们当年一个部队的战友有多少?
有五十多个呢。
这样说着止痛化癓胶囊,汽车已下了公路,向左拐进一羊肠小道,颠颠簸簸走了约有一公里,在一山脚下停住。没有路了。我们下了车,踩着一地黄土,走上一面坡地,向一山洼里走去。
草木已经枯黄。天,依然是湛蓝高远,没有一丝白云,没有一缕风。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一时间,我仿佛觉得我们是拥入进了旷古幽深的世界,荒草萋萋矢作纱友里,寂寥无声。
老马指着三四百米外的山洼说:就在那个窝窝里。
极目望去,那里耸立着一座高高的山峦,在那山峦的脚下好像有一堵砖砌的围墙,砖墙内外长着高高的如霜一样的蒿子草。四周是厚厚的略显一些绿色的草甸,让人一看,觉得那里是许久没有人触动过的一片芳草地。
老马一路上讲述着他当年在部队上的趣闻轶事,讲着当年艰苦的工作和生活,也讲着几个他牺牲了的战友。

他说:有一位战友叫钱万太,是和我一起当兵的甘肃老乡,武威地区的。那一年,他请假回去探亲,家里给说了一个媳妇。他给我说,我要结婚,已经给部队上请假,晚回去一个星期。部队上也同意了。婚后他回到了部队,兴冲冲地去劳动干活。这年年底,他在甘肃武威的媳妇来军营探亲,到了那拉提。部队首长说:钱万太的媳妇来了,叫他从山上下来吧。于是钱万太和另外三个战士一起乘解放碑卡车下山,途中遭遇雪崩,把他和几个战友一起埋在大雪里,死了……唉,他才结婚一个星期啊!他媳妇面对着死去的丈夫,面无表情,不知痛苦,不知道说什么,木木的,那怕是她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也好,可是她没有,长时间的没有眼泪,没有悲苦,只是木木的,李建群一句话也没有,什么也不知道了风中的玫瑰,唉,看了让人心酸,那个时候,天空湛蓝无云,一只鸟也没有,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只有巍巍的雪山静默肃立着,一动不动,天,还是那么肃杀寒冷。
还有一位战友叫陈建录,与我一样,82年的兵,甘肃永登人,当时在新兵连的时候,我们在一个班。他是个高中毕业生,学习好,能力强,也能吃苦,分到连里没几年,就当了副排长。那一年他考上武警指挥学校了,说是上学学回来提升排长的,通知书都来了,再有一个星期就上学报到去了,可是他想着上学三年回来后,这条隧道就通了,部队肯定会移到其他地方去,所以他很留恋已经打了许久的隧道,于是想着在临走之前,再与战友们一起干几天活,谁知那天中午在隧道里被迎面过来的矿斗车撞死了……唉,伤心的很。人世间的事,说不清楚,苦尽甘来,跟着的可能就是痛苦,就是死亡,唉……

那条隧道叫玉希莫勒盖隧道,蒙古语,意为黄羊岭,海拔在3200米,长1943米,是矗立在天山之巅、我国当时最长的公路隧道。隧道修建了8年,牺牲了20多名解放军战士。电影《天山行》的故事就发生在那里,天山守墓人陈俊贵的故事也发生那里。
哦,天山之巅,高寒之地,地球的深处,这么些年了,有谁知道那20多个牺牲了的解放军战士悲欢离合的故事呢?或许只有那无尽的雪花知道,静静的,默默无语地,一年有七八个月从那广袤的苍穹里飘落着一朵朵洁白晶莹的雪花,绵绵无尽地飘着。


横贯天山的独库公路,北起独山子,南抵库车,长约560多公里。跨越5条险恶的河流,凿通3条长大一两公里的高山隧道。以那个时候的技术和设备,工程异常艰巨。公路平均处在海拔3000多米的群山峻岭中,地势险要,气候恶劣。据说,为修建这条天山坦途,十四年间共牺牲了168名解放军战士,最大的31岁,最小的16岁。一九八三年,自治区人民政府和新疆军区在天山深处的乔尔玛为烈士们修建了一座纪念碑,2006年又在此基础上修建了烈士陵园与纪念馆,供人们瞻仰缅怀。没有想到,新源县境内还有一处为修筑独库公路而牺牲的烈士墓地。而且还有那么多让人动情感怀难忘的故事。
我们走到了烈士墓地。墓地方圆大约有几百平方米,被一堵砖砌的墙围着。两米宽的大门是简易的几根铁棍加铁丝,随意可以拉开。进得门去,是一块粉色的大理石碑,上面刻着:为修筑天山公路献身的英雄永垂不朽。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交通第八支队。二0一三年十月一日。
面对着这块石碑,我们默默无语。许久,老马说:每年都来这里祭奠扫墓的那个部队,现在总部在安徽合肥。今年四月来扫墓的时候说,可能明年他们就不来了,因为部队改编,他们改为自然灾害救护队了,工作职能变了,以往的岁月,好像要真正成了历史了。
静默许久,我们走到石碑后面,细细看着埋在这里的一座座坟茔。

记得今年八月,我内地的几位老同学说,他们当年在155医院当兵的老兵有二百多人回“故地踏青”,说是要来这墓地看看的。难道眼前一片片被砍去的杂草而露出了一个个英雄墓碑的举措,是他们的所为吗?当然,那杂草深处,还有,那里大多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牺牲的烈士。
我们不敢踏入墓地,只久久地伫立在墓前,细细端详着一个个墓碑上的英雄姓名。稍远一些的实在看不清楚了,就用手机相机镜头拉近了辨别魏桥创业集团。我们看到了老马的同乡钱万太,看到了与老马曾在一个班里的考上军校就要上学去的陈建录,还看到了许多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的墓碑。有的是今年十一月当兵奥巴马女郎,转过年头,正春暖花开的时候就牺牲了。
假如他们还活着的话,该是五十上下的了吧?

是的。老马说,应该与我一样,抱孙子孙女了。我两个孩子,一个在伊宁市交警支队,一个在克拉玛依武警部队。在则克台,就我和我老伴两人,闲暇无事就是看孙子孙女,或者与战友们聚会,我们常常这样想:假如他们也活着该是多么好啊鹤峰天气预报!现在的日子是多么舒坦啊!现在,我们修建的独库公里成了天山深处最美丽的一道道风景线,驾私家车旅游的,骑着自行车探险的,每年这个时节络绎不绝。尤其是那拉提,当年是那么的静谧无人知晓,现在是天下闻名,游客如云。还有翻过这座山峦的吐尔根沟,那漫山遍野的杏花杏树静静地陪伴他们多少年了啊!现在,被人发现它的美妙来了,每年的清明前后,山上山下,喇叭声声,游客络绎不绝,都为赏花观景而来,一个个喜气洋洋,高声喧哗,流连忘返,可是,他们知道这个山洼里有这样一座烈士墓地吗?知道当年为着修建这条路而牺牲的人吗?知道是怎样修建成这条路的吗?
老马这样说着问着。我们都不知如何回答好,只是默默地看着一座座无语的坟茔,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看着一座座坟茔索遥望的苍茫大地……
2017年10月19日改

【编后语】关注横贯天山的独库公路,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那时的《小说月报》刊登了一篇小说《天山深处的大兵》。后来这篇小说被改变成了电影《天山行》。拍摄这部影片的时候,许多人都去拍摄境地观看,我在伊犁宁虹雯,没有去成。那上面有著名演员李雪健,扮演一个被大雪掩埋了军人。1983年8月,我乘车偶尔路过那里,下着小雪。在最高处的达阪上下车停了一会,我看到战士们的一锅热水,三四十度就开了。那一刻我真正感觉到了陈韵伊,这里不仅寒冷,还缺氧。后来,我将那次感受写成了一篇散文《无名花》发表。那是我的处女作,被收入在当时的一本散文选本里。那是我比较钟情的一篇散文。若干年后,这里正式通车了,部队也远去了,一些感人的故事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掩埋在时光隧道里。后来有了天山守墓人陈俊贵,感动了许多人。为此,我又写过一篇《守望天山》的散文发表。我想,我对那条公路的情结可以了结了吧?不想,10月初的则克台探访,让我又久久不能平静。这些天来,老马所说的那一个个故事,以及那些牺牲了战士,时时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尽其所能,写成这篇文字,不很成熟,期待着读者朋友们提出意见贱人工具箱,尤其是当年参加过修建独库公路和在155医院工作过的朋友们,在我借此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的同时,也希望你们多提出意见,倘若有老照片和资料的话,可翻拍后发这个邮箱里:1120117973@qq.com .
谢谢。
郭文涟
2017年10月20日中午
【作者简介】郭文涟,山西翼城县人。出生于新疆克拉玛依市,在伊犁河和巩乃斯河畔长大。毕业于伊犁师范学院中文系。从事过教师,地方党史研究,纪检监察、企业营销策划等工作。历任十届、十一届、十二届伊犁州政协委员。1991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多追求美的语言美的意境,作品内容多以反映西部山水人文风光和人世间的亲情友情为主要特色。散文《唐布拉的雨》《感受塔里木》《天山深处那棵苍老的松树》《小巷风情录》《我的伊犁河》《新疆,我的新疆》《沈从文的墓》等,相继入选中学生课外阅读书籍、教育部全国中考语文试卷、重庆市高三年级毕业语文考试试卷、新疆内地高中班语文考试试卷、广东省教师进修培训试题解、江苏省2017届高考语文复习试卷。 系中国作协会员,新疆作协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伊犁州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远逝的牧歌》《岁月起落里的歌声》《生命的随想》《伊犁往事》《我的新疆记忆》《我的新疆朋友》等6部散文随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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